七月廿九，现代百合
文
王安炻
图
网络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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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刺痛别人，又想被别人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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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这是林九月的感觉知问题，她这不是先天的，是后天的习惯使然，需要通过外界更强的刺激才能达到微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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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身子扭曲到一个弧度，手臂拉住的腕带在皮肤上嵌出一个不深不浅的痕迹。林九月的身体是极度的疲惫，但是大脑又是极端的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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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还是觉得不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感觉太过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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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不痒，不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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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腕带的一头卡在跑步机上，调着跑步机的坡度，按了六开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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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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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带崩断的那一瞬间，胶状物体的残端弹到她的手臂和小半截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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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月把速度加到了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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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调整着呼吸，等着脸上和手臂的皮肤渐渐变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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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有痛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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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吸了一口气，她真喜欢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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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身上的淤青，如果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就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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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月一年四季都穿着长袖，夏季汗渍不是最难受的，裤子宽，能兜点风，偶尔她会带着顶鸭舌帽遮住脸蛋。这样，即使被问起来，她也可以说，她体虚，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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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就怕冷，特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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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一个月前，这些伤，被裴汐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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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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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出来了，带着几张创口贴，“我看到你手腕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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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林九月在心里嘀咕，嘴上却不是这样：“哇，创口贴啊！而且今天有三张，该贴在那里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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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迎着裴汐，发射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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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裴汐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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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的铃声还没响，裴汐一路小跑，在教室门前嬉戏打闹的人堆里撞开一条路，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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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月顺着她的背影冷冷的望着，像看一场滑稽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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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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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是少女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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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月把创口贴揉成一团，塞进书包，和之前的那一堆创口贴混在一起，一起丢到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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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只要裴汐发现她有伤口，就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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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九月，则不得不陪着她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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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声明，造成这些伤口的原因，都是林九月她自己造成的，不是心酸的家庭暴力。
再者说来，她已经有半年没见到她的老妈了，她有来过，但每次都只呆了几分钟，相当于确认一下她是不是还活着。以及她那个再婚对象，她已经三年没见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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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的时候，林九月确实体虚，医院，胃疼，中暑。以及忽然间的呼吸不畅，医生管那叫“癔症”，她一个人占着急诊室床位，然后在*白的灯光下，围在林九月身侧的人一批又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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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老妈，老妈的恋人；她的老爸，以及老爸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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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那些面孔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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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支付宝到账后清脆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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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无聊的令人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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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月扭了扭僵硬的身子，发现右侧的胳膊一下子使不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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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昨天绑的用力过度，脱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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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这痛感，有着兴奋大脑皮层的作用。在林九月这里，按0-10分级，她给它打7分，剩下那3分，是因为知道它迟早会消失，而且不留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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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即悲伤又开心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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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月哼着歌，三步一停，踏进了保健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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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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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月欢快的脸，在看到裴汐的一瞬间拉了下来，但又在下一刻收拾好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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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健老师呢？”林九月眯着眼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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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去了。”裴汐对着她，骨子里透出了一些怯懦；“我是卫生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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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哪个，医院的，然后被老师拉着过来当卫生委员的人。”林九月一屁股坐到裴汐对面的诊疗床上，打量起裴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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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汐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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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了，你会治脱臼么？”林九月耸了耸肩，又笑了，指了指自己的右手：“我一个人不能很好的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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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搞的？”裴汐接过她的右手，端详了半天：“经常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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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不小心摔的。”林九月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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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借口应有尽有，跌倒，碰撞，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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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汐让她从治疗床上坐直，右侧的下肢曲屈，左手拉着右手抱在膝前，裴汐手扶着林九月的肩膀轻轻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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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哒”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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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月感到手臂上的疼痛感消失了，她动了动手臂，活动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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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月拉开诊疗室的帘子，阳光透过窗沿照到她的脸颊，痛感消失的一刻，连夏光的温度都变得冷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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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月勉强挤出一个笑脸：
“谢谢你，裴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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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裴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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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汐掏出笔，写起了门诊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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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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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月像个复读机，最没感情的那种。刚起身要走，却被裴汐拉住了刚刚接好的手臂。
“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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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处理伤口，脱掉。”裴汐站在她面前，黑压压的刚好挡住诊疗室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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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处理啊，又不是什么大伤口？”林九月试着推开她的手，却一时没把握好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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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推半就间，林九月的袖子扯开了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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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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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月被她逼到墙角，对面的人抓着她的衣袖，一直卷到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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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月感到意外的触碰，有些温暖。她的感官随着这温暖的触觉，找到了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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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汐在触摸这些伤口。
她这不像是在处理，只是单纯的触及这些伤口。
她的动作那么轻柔，扶过的每一寸地方，都留下轻轻的“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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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
从刚才开始就在不停的触摸。
她，是那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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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月乐了：“那个，裴汐，你喜欢伤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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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好意思，”裴汐恍惚间回过神，收回了手：“与其说是喜欢伤疤，我更喜欢的是这些伤口的痕迹或者是形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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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你也喜欢？”林九月笑的更欢了，她恶作剧似的拉起了衣服，大大小小的伤口袒露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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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汐端着水杯，本想喝口水缓缓神，却被这一片光景吓的把水喷了出来，许久之后，她正色说道：“我对伤疤有一种情结，如果看到这些，我会晚上兴奋的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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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医学世家的烦恼？”林九月饶有兴趣的盯着裴汐，对方的耳边染上了一层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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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有点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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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说。”裴汐抬了抬眼镜，眼神有些闪烁不安：“有点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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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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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和我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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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月拉着她的手，将她贴到耳侧，那是一条藏在发际线里的伤痕，沿着耳廓一直到枕骨的底部，跨过了小半个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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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靠的那么近，近的让她们可以感受到双方的鼻息，折返后拂过皮肤的每一个毛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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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裴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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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拂过的每一寸皮肤,就像被触发某个机关，忽然有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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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候鸟飞行千里，找到了栖息的树荫；
像船只飘扬过海，找到了停泊的港湾；
像树叶越过丛林，找到了林间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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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光怪陆离的景象，自此，变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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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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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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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汐以为这些伤口是家庭因素引起的，所以没有向林九月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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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九月，只是单纯的觉得有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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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天之后，林九月会在裴汐值日的两周里，每天都让她触及自己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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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一点让林九月觉得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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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被裴汐触及，那一寸伤口就会莫名的“烧”上好些天，林九月的大脑也跟着“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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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这一点，她们之间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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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裴汐值日结束为止，大概都会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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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月这样想着，回家以后，她喝完一杯温水就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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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们在教室里，两人并没有太多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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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你的值日结束了么？”林九月走到裴汐的课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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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裴汐呆呆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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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林九月把她带到保健室，裴汐的指腹划过她的耳尖，周遭的温度，连带着皮肤都开始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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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想被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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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月已经分不清是裴汐想要这种触感？还是她更想要被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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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林九月忽然有了坏心思：“你知道么？我不讨厌女生，但是也不喜欢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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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月靠近裴汐，一只手轻轻扯过着她的头发，扯到发梢后突然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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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汐被她扯的低下了头，不得不抬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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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个角度来看，像是对她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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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实上，不管是男是女，我都没有喜欢过，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林九月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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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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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汐淡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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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因为初中开始，从妈妈的再婚对象来了之后，我一直到现在，都没办法对男生产生兴趣。那时候，没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