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疼了长疙瘩
童年时
村东把有一块地
没有告诉我它为什么荒凉
后来才知道
那块圣地是用心来耕种
风在四季中
埋下思念的种子
春来绿，秋来*
旋风吹走死一般的寂静
天空除了盘旋的鸦雀
地上还有饥饿的狼
一晃百年
心疼了的土地
长出许多解不开的疙瘩
母亲给我讲，那叫乱人坟
那里有*，挑猪草时别去那里！
后来长大了，背着母亲常去，
因为那里水草丰美
其实不怕，
只不过也是一个村庄
唯一不同的是
劳累一生的他们住在地下
我们住在地上而已
地下的村子里
家家门口伫立着不会走路的人
有高、有矮
偶尔会有左邻右舍
也成为那里的永久性居民
后来，驻进新居的还有他们的儿孙
父亲，母亲
也去那个地下的村庄
寻找他们的双亲去了
每逢清明、中元节、十月一、春节
那里总有许多密密麻麻的脚印
过节常去的人多
像是窜门走亲戚
踩出一条不长草的幽深小径
某年某日
我的脚印
一定会消失在这条小径！
梯子说
曾经负重的脊梁
如今
蜷缩在屋檐，静静无声
岁月在这里咯吱、咯吱地歌唱
风雨在这里苍白了凄凉
默数先人登天的足迹
回望故里时
乡愁在木纹里澎湃
荡漾出村庄的模样
凸出山一样威武雄壮
凹进去是肚皮
装满了数不尽的故事
诉说着丰年与饥荒
故事里的人
羸弱的身子倔强地说
是他丈量地与天的距离
捧着凹凸的肚子
讲着月亮里的故事
细数着解放前到今天的辉煌
角落里的梯子
依旧挺拔、倔强
不知还能伫立多少年
童年在梦中说
会很久，很久
……
初二走舅家
正月初二
给舅舅拜年日子
是千年的铁定的风俗
舅舅家在本村
只隔两条小街
*土墙，花翅方格窗
印满了妗子的窗花
用泥浆涂过墙面
贴着《金光大道》、《红旗渠》
正堂墙挂《毛主席万岁》
年画里藏匿童年时光
话匣子里传来《洪湖水，浪打浪》
舅舅说
“凉外甥，进屋来，快上热炕”
给我一角枣色毛票压岁钱
“舅舅，我不冷，
等会呐一碗臊子面”
这碗面
暖了半世纪
把绵廷的渭河
调了成了一锅酸汤
宝鸡——天水
一路酸香
舅舅家的臊子面
廷续下来的
同样锅、面条、蒜苗茐花
木耳、鸡蛋、胡萝卜菜
还是童年的味道
就是不见当年的大铁锅
和那只每次留给我青花瓷碗
只看见舅舅的笑脸
永远的挂在墙上
……
作者简介：
郭明祥，年，陕西凤翔人，现居天水，作品散见《天水晚报》《天水周刊》《秦州文艺》《关山文艺》系天水市楹联学会会员，天水市诗歌学会会员，秦州区作家协会会员。
《秦州微刊》
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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